又是一年大学开学季,看着手拿通知书脸上掩不住兴奋的青年学子,不由得想到了2000年9月15日,终生难忘,那是我真正意义的离开了家乡,因为那一天是我大学报到的日子。
那天早晨四点,我就被母亲揪起来,为了彰显全家对我考上大学的重视,父亲让本村的大哥开上了面包车,带上全家人一起送我来洛阳上学。
起床洗漱,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稀里糊涂,上车出发。那个场景我略显遗憾,对于喜欢仪式感的我来说,这个过程显得仓促了,我还没来得及给这个家好好做个道别,车子已经驶出村口,上了大路。
那一刻我明白:踏出这个家门,从此家乡变故乡,故乡成远方。
早晨七点多,车就开到了龙门山下,初秋的清早,开着车窗竟让人感到阵阵凉意。车子从龙门桥上驶过,看着龙门东山西山,伊河的水虽小但清澈见底,水汽氤氲使龙门石窟更增添了静谧和神秘。转眼间就过了龙门,一路上看到了关林庙、关林市场、牡丹宫,竟然还有立交桥。
一路向西,一路打听,终于到了学校。学校门口人多车多,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被告知来错了,这是北院,报到处在南院,一脸蒙圈,学校怎么还有南北院。
紧凑的南院没有高中的学校大,但是迎新志愿者的真诚、报到的有序、明亮的宿舍,关键是六人间,要知道我们高中宿舍可是十人间起步,这些都逐渐改变了我对这个陌生学校的观感。
离别总是难免的,父母还要工作,三叔还要回去照顾生意,就这样,吃完中午饭,家人一行就要离开了。临别,我也应景地挤了两滴象征离别和不舍的眼泪。
回宿舍收拾东西,这时舍友基本到齐。有自称五虎上将、看起来糙人一个、其实幽默起来郭德纲根本不是事的洛阳本地人马超;有自诩像风一样男子、而且足球服只穿7号的重庆小伙黄飞,他让我们叫他飞哥或者菲戈;有宿舍最小、长的挺高、宿舍卧谈会只有做笔记份的兰州人成涛;有沉默木讷、像那个网易老板一样爱上网络的信阳人丁磊;当然,因为恼人的复读经历,我勉为其难的当起了这个宿舍的老大。
整理带来的东西,每个人竟然还有属于自己的立柜、壁柜、书桌,立马对学校的好感飙升。百密一疏,还是忘了带牙刷牙膏,出去买吧。
出去的路上,碰到了购物回来的糙人马超,他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我出去干什么,我一下子竟然没听懂,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我的反应震惊到这个五虎上将了,他竟然用了更蹩脚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这次听懂了,明明刚才在宿舍还用的是家乡话嘛,怎么出去了一圈就普通起来了?
可是我这个语文成绩还不错、但老师从来不让我朗读课文、从小到大一句普通话没说过的农村娃怎么回答?说出来比这货更乡土咋办?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听不懂咋办?
所以,我就呵呵了,然后像风一样男子飘然而去,留下那个糙人估计在风中凌乱了。
经过开学典礼、军训等常规动作后,迅速进入到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由高年级学长组织的各种活动瞬间让我感受到了进入大学的新奇,逐渐符合了我对一个大学的预期。
记得,为参加环保协会会长竞选的精心准备,在贸易系女生手工义卖节上为获得有好感女生的手工作品的不惜血本,参加系篮球联赛为了班级荣誉而战的不惜体力,观看校辩论赛时为辩手金句频出而喝彩的不遗余力,为班级女生卡拉OK比赛献花时的不好意思……
这些活动的参加和参与,也让彼此陌生的同学们获得了融入感,增进了了解,增添了集体荣誉感,形成了强烈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午后,漫步于学校的北院,校园的东南角有着和学校几乎同龄的俄式建筑——硅工楼,步入楼内必须得轻手轻脚,否则容易打扰正在跟着教授做实验的学长学姐。
教学楼前美丽的花园、古朴的六角小亭、苍劲的松树让人有着在这里潜心做学问的定力。一搂粗的梧桐在微风中摇曳,清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铺在地面,那光影随着风在跳跃。
后来,学校还举办了好多知名教授讲座,院系老师给我们进行了专业教育,退休返聘的老教授手写的讲义工整细致……
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学校厚重的历史、严谨的学风、自由的思想,这个学校和所在城市一样,厚重、坦然、积极、包容。
我想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学校,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母校情节,我在校时的宿舍号是403,教室是403,在我买的第一套房时选择了可以每天看到学校宿舍的小区,房号索性也选了403。
二十年前的记忆经过合成、沉淀、挥发,慢慢的汇成了头顶的那片云彩,每当我困顿时、兴奋时、成功时、失落时它便化作雨水滋润着我,使我一直有着向上的动力。
作者:杨世魁,男,中共党员,河南长葛人。我校00级环境治理专业校友,洛阳校友会副会长。现任洛阳和利时环保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